游子

青与阳

-青-

一般来说,如果你是个平淡无奇的家伙,你在美好的女人面前都会有点拘谨。

所以即使我在街上偶遇到青姐时一脸蠢相,吞吞吐吐,你也不能过于责备我。

她笑得很矜持,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,眼角的鱼尾纹比上次见面时明显了不少。在我看来那就是典雅本身。我问了她过得如何,「我还是这样子呀。」她恬淡地说。

青姐其实比我大了不止一轮,已经是个小学男生的妈妈了。可我还是很厚颜地叫她「姐」。在我还是她学生的时候就这么叫了。那时我不知轻重,对于如何向喜欢的老师陶瓷驾轻就熟。现在的我更为封闭,反倒庆幸当时的没皮没脸。以前还流传过一个故事,说当年老师们凑到一起聊,如果他们能回到学生时代,愿意和谁谈恋爱,她就选了我。后来我决定要走的时候,她隐晦地确认了这个故事,还告诉我她梦见我的情形。我特别特别高兴。

后来我又和她约着见了一面,打了若干个电话。不再做她学生唯一的好处就是,你可以更平等地像朋友一样聊天而不坏师生的规矩。女人瓜熟蒂落,谈吐妥帖,美丽之余更让人觉得有几分敬重。她跟我讲她如今的生活重心,那种恬淡满足的状态也只存在我的想象里。今年单位里评选干,以她的能力和口碑几乎是水到渠成,可她到最后一刻却主动退出了。「这不是我想要的」她说。评干之后事情好多对于她来说,其它事情可以顺其自然,不用在意了。

妳一定拥有足够在意的东西才能够不在乎其它东西。这是我最羡慕她而又至今不可得的状态。

我不得不丧气的承认。时间带给她的是持续增长的优雅和魅力。带给我的更多的是的躁动和困惑。

对了,她还对我说,「所以,是唯一」。这已经足够让我开心了。



-阳-

上一次和阳哥联络时,他正是情绪最低罗的时候。 M中是个很高压不把老师当人的地方。一连走了几个老师,但任务又不会凭空消失,只能加倍放在剩下的人身上。很不幸的是,他就是那个唯一剩下的人。而他又是个不懂拒绝的人。

这次见面,他精神气好了不少。笑嘻嘻地给我讲了他又一次为了学生哭哭啼啼的糗事。

他带我去吃自助牛排,我们像两个正常的成年男人,而不是师生地畅聊着。他说的多,我就一直听。听他讲他的交际圈里各种光怪陆离的事,讲工资和房租,讲如何在M中掩人耳目地出去旅游,帮他分析接下来的两个相亲对象。

不过聊的最多的还是他旅行的事。他爱旅游。记得住去过的每一个景色的名字和景致,说起这写来眉飞色舞滔滔不绝。可偏偏他又没什么假期。今年唯一一次旅游还是陪学生去北京培训,他把学生安置好之后偷偷去玩的。 「新疆、内蒙、福建、伊斯坦布尔、耶路撒冷……」他拌着手指数着,「我这两年一定要去」。我忍住没问他作为竞赛教练的那点可怜的假期。

「我有时候不知道自己活着该干嘛。不知道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。如果上帝能对我一点的话,能让我既保住工作又能每三年就去游历就好了」。我默默地想等我有钱了一定帮他把这个想法实现了。

他也问了我的情况。我说上半年忙着实习,下半年会忙着上课和做项目。他说,「我当年一节课都不愿意缺,特别鄙视那些不务正业的人。可现在有些后悔当时没有更任性一点。你会后悔吗?」。 「不会吧。至少现在这么觉得。」我有些心虚地答。我没有告诉他我心里想的:我担心自己不可预知的未来,焦虑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环境里被落下,害怕变得……像你,直到自己所爱又求而不得。

后来我们还说了好些别的。不常见面的好处——你可以攒出好多好多话一股脑的讲。他送我走,我们告别了三次才成功。

认识他真是福分。我在回程的路上想。我和高中同学基本没有联系了。而时间让过去最好的朋友也变成了次要的熟人。反倒是两位曾经的老师是我如今回家的动力。花开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缘分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。


七月三日与蓉城和狮城间的云朵里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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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心不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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